故溪黄稻熟,一夜梦中香。盛夏时节,老家的稻谷熟了。我似乎已经嗅到了稻香,梦见自己站在金色的田间地头,看着一串串饱满的稻穗,丰收的喜悦涌上心头。
稻子熟了,村庄也热闹起来,家家户户开始忙着夏收。他们取下挂在仓房、蒙上了尘的镰刀,推出不再崭新的打谷机,清洗、上油,戴上草帽和袖套,向着丰收的田地进发。打谷机“轰隆隆”的声音,似乎正响在我耳旁。
夏天收稻谷的场景,我实在太熟悉不过了。和别的农村孩子一样,很小我就跟着父母去收割稻谷。天气异常炎热,通常人们会趁着太阳还没升起就出发了。小孩子帮不上大忙,一般只负责给踩打谷机的大人递割好的稻禾。起初觉得有趣,因为可以捉稻禾上的虫子。稍大点,父母就会让我们拿起镰刀割稻禾。割稻禾辛苦些,要一直弯腰。偷懒的我们隔三差五就直起腰身擦汗,眼尖的父母早就看穿了这一切,忘不了借此教育一番:“种田辛苦吧,要好好念书,以后就不用种田了。”我点头,可那时心里却并不能真正理解种了一辈子地的父母。另外,累了的时候,一家人在田坎边歇息,父亲总会说起陈年旧事,感慨稻谷丰收了,不用再像过去那样忍饥挨饿了,感慨现在的政策好、生活幸福。
稻谷收割好,就得忙着晒谷子了。母亲先去晒谷场占块地方,把那些刚收割回来、依然湿漉漉的稻谷倒出来,用推耙一遍一遍推平。烈日下,只见她勤劳而忙碌的身影和脸上丰收的喜悦之情。盛夏天气多变,一会儿阳光猛烈,一会儿便是乌云密布大雨倾盆,常常把晒稻谷的农人们折腾得够呛。然而,在丰收的喜悦面前,这又算得了什么呢?
春去秋来,田里的稻谷收获了一茬又一茬,而我也在成长与劳作中慢慢体会到农人的辛勤,体会到“一分耕耘,一分收获”的道理。
这些年,家乡的人们逐渐涌入大城市,稻田渐渐荒芜。和许多人一样,我渐渐失去了和稻谷亲近的机会,只能在回忆和梦中找寻曾经的感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