◉包国军

餐馆老板网购了一批新餐椅，他忙话了半天，把餐椅安装好，露出满意的微笑。

那些包装纸箱被他整齐地码在店门口。

一位路人过来问：“老板，这些纸箱您还要吗？”

“要的。”老板回应道。然后吩咐伙计：“去叫阿姨过来。”

过了好一会儿，阿姨没有来。

一位满头白发的保洁员推着清洁车，慢慢地走来。他步履很慢，可能因为太老了。

“喂！老人家，这些纸箱你拿走！”老板朝老年保洁员喊道。

老保洁员迟疑地停下脚步，似乎担心自己听错了。“是叫我吗？”

“是叫你。”老板又重复了一次，“这些纸箱你拿走吧。”

“好的好的！”老保洁员这次听清楚了，他立即像换了一个人，原本迟缓的腿脚马上利索起来。他几步走到纸箱旁，双手麻利地整理起来。我无法描述他的心情，兴奋，激动，喜悦，可能都有。

老保洁员把几捆纸箱拖向清洁车，吃力地放到车上。因为力气不足，他动作慢吞吞的。

这时，一辆满载煤气罐的摩托车驶了过来，老保洁员的清洁车很显然挡了路。但是，摩托仔好像并不急着赶路，他安静地停在那里，既不鸣笛，也不催促。若是换了别的摩托仔，可能早就不耐烦地鸣笛或大声喝斥了。但是这位摩托仔却异常平静。

老保洁员似乎并没有留意摩托仔的存在，也许他太专注眼前的收获了。终于按着自己的节奏忙活完了，这才慢慢地推着清洁车离开。这时，摩托车才重新启动，向远处驶去。

我想，老板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，把那些纸箱送给了老保洁员呢？而送煤气罐的摩托仔，为什么表现得如此优雅呢？也许，一个人无论什么身份，富有也好，平凡也好，心底的善念，在某一刻一定会迸发出来，是那么自然，那么平静。